第八百九十五章 分离之种-《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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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发生的一个小插曲更让我们对赛里斯人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巴尔的摩市长邀请司令官去城市驻留,司令官拒绝了,原本还以为他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可一位自称是舰上军医的军官却说,在没确定当地的疫病状况前,赛里斯人不会轻易上岸。”

    “说到疫病,巴尔的摩前几年刚经历过一场天花侵袭,数百人死亡。那位军医听了此事后,很惊讶地说,赛里斯接种牛痘的技术早在多年前就由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传入了欧洲,难道不列颠还没把这项技术传给北美殖民领吗?获得司令官的首肯后,军医更表示,如果争端能顺利解决的话,他会向巴尔的摩的医生免费传授这项技术。”

    “我们都为这个消息而无比惊喜,希望促成此事和平解决的愿望也更强烈了。但巴尔的摩市长却只能遗憾地向司令官表示,我们并无外交权,无法作为正式谈判的一方来解决这场争端。”

    “市长说出这话时,有什么东西就在啃咬着我的心脏,我发现同行的巴尔的摩人,包括那位来自费城的那位邮政官员,跟我一样都低头不语,既觉得非常惭愧,又觉得非常屈辱。如果事件发生在波士顿,相信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大声质问,对不列颠人质问,为什么!?”

    “这里不是北美吗?不是我们自己的土地吗?为什么不列颠与赛里斯在这里发生的争端,我们作为殖民领的人民,却无权发表意见,无权投票表决,只能坐视效忠于伦敦和国王的总督按照他的意愿作出决定!?总督阁下会考虑到我们殖民领人民的利益吗?基于我的家庭所遭遇的一切,这个问题,我的答案从来都没变过:不!”

    “我们只能向司令官保证,除了扣押乔治安森之外,还会全力向总督一方施压,让他尽量满足赛里斯人的合理要求。当我们回程时,船上所有人都在高声咒骂乔治安森。”

    “塞缪尔-亚当斯,1740年4月28曰。”

    出身酒商之家,深受不列颠管治殖民领酒业之苦的塞缪尔-亚当斯,对回程时的记述还并不完整,实际上所有人都在高声咒骂不列颠……“我们该通知其他殖民领,一起给马里兰总督乃至驻十三州司令施加压力,就只是获得赛里斯医生亲自传授牛痘接种技术这事,就足以让其他殖民领动员起来。”

    巴尔的摩市长表达了寻求外援的意愿,大家都同时点头,但接着却又都看向那位来自费城的邮局副局长。这位学识渊博,令人景仰的先生只是来凑热闹,想了解更多赛里斯情况的,却没想到适逢其会,直接跟赛里斯人会面了。

    费城邮局副局长本杰明-富兰克林阴沉着脸道:“很抱歉,所有正式信函都必须先寄到不列颠本土,再转寄回其他殖民领,市长的提议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办到。如果想要直接联络,就得找私人邮差,嗯……就职守而言,我很遗憾地表示,这是非法的。”

    接着他再道:“而没有通过伦敦,就公开接受赛里斯人的牛痘技术,也是非法的。”

    众人群情激愤,塞缪尔-亚当斯尖酸地道:“是啊,我们是殖民地,我们远离伦敦数千英里,就像是苏格兰人放牧在高山深谷里的羊群,生存的目的就是等着牧羊人来剪毛和吃肉!”

    湘江号上,施廷舸疑惑地问西班牙人:“不列颠的殖民地跟本土关系很差吗?”

    西班牙人皱眉道:“难道会很好?殖民地不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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