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晴天现霹雳-《浮云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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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为今之计,只有探探天佑寺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我们就去请圣旨!”

    “地道口设在我府中,只怕会被当做贼喊捉贼!”

    “难道我们硬闯进去?”

    “如果硬闯,又无实据,必被认作谋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么办?”

    茶仪卿浅浅一笑,指了指正在挖掘的地道。

    凤九天忙寻着看去,随即也会心的笑了。

    两日后,地道终于挖通。

    此时距李昪临幸天佑寺,仅仅只有一夜。

    今夜没有月光,乌云漫天,大雨将至。

    茶仪卿的脸色仿佛今晚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

    老管家神态十分恭敬,垂手立于茶仪卿面前。

    “萧吉,我想把一件十分重要事情交给你去办。”

    “大人,您尽管吩咐,我拼尽性命也不负您所托。”

    “你务必在半刻内,把这封信交到父皇手中。”

    “这封信是……”

    “你不需要知道,但此信事关本官生死。”

    茶仪卿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老管家萧吉。

    他交出去的不只是信,更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我进过几次皇宫,一定不会有误的!”

    老管家信誓旦旦的说着,目光中露出许久未有的郑重。

    他说完话朝茶仪卿拜了拜,随即转身直奔皇宫。

    萧吉还未走远,凤九天就来了。

    茶仪卿见到凤九天,指了指地道,出言叮嘱。

    “小九,下地道后切莫莽撞,看我眼色行事。”

    “茶兄,你放心吧,我又不会随便杀人。”

    “哈哈,你的脾气干出什么事来,我都不觉得奇怪!”

    “正事要紧,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茶仪卿点了点头,朝凤九天轻轻挥了挥手。

    两人当即下了地道,向里面快步摸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极浓的**味传来,呛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两人知道此时已到了地基下方。

    凤九天见周围有数个木箱,于是小心的打开了一个,木箱被打开的瞬间,**味顿时更加浓郁。

    凤九天咬了咬牙,有些恨恨的开了口。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如此歹毒?”

    “是啊,凶手实在丧心病狂!”

    茶仪卿一边小声说着,一边轻轻的推开头顶木板。

    “吱嘎!”

    木板被推开,两人小心的爬了出来。

    好在天公作美,风雨雷声掩盖了他们发出的微响。

    茶仪卿晃亮火则,缓步踱到了佛像之前。

    他虽然一路护送金佛,却还是第一次仔细观赏。

    这是尊无比精巧的观音像,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茶兄,这尊佛像除了名贵,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菩萨手中玉瓶可以转动,柳枝随之滴出甘露。”

    “真有这么神奇,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凤九天说着纵身一跃,便要伸手去转玉瓶。

    他猛然发现金佛的手掌比之佛身暗淡了很多。

    于是他伸手摸了摸,又放到鼻下嗅了嗅。

    “茶兄!不好了,我明白了!”

    “小九,你想说什么,语无伦次的。”

    “玉瓶上有磷粉,菩萨手中涂有硫磺。”

    “凶手实在恶毒至极!”

    “这样产生的火苗极弱,恐怕毫无用处。”

    “佛像体内一定装有大量**,这样大殿内将无人生还。”

    “茶兄,你们一路护送,难道没有发现异样?”

    “途中并无异样,定是金佛回京后被人掉包了!”

    凤九天突然想起连府那一幕,连忙向佛像下部看去。

    “果然如此,佛像上的小坑不见了!”

    “我明白了!金佛是庐陵死去的金匠们伪造的。”

    “这些凶手实在心狠手辣、丧心病狂!”

    凤九天震惊之下,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

    茶仪卿正想提醒他,门口突然出现脚步声。

    “大人,我们说好不再相见,你……”

    禁军统领赵迥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进了屋。

    茶仪卿知道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迎了过去。

    “赵迥!尔等奸贼,可知罪吗?”

    “萧俨,居然是你!”

    “没错,正是本官!没想到吧!”

    “你擅入天佑寺,又诬陷本将,是何道理!”

    “哈哈,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嘛!”

    “我死到临头?倒要请教请教!”

    “你勾结匪类,试图谋反,又杀害良民,难道不该死!”

    “萧大人,你说话要有证据!”

    “地基下的**、被调包的金佛,池壁里的尸体都是证据!”

    “这些事与本将何干?”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可否?”

    “你问吧!”

    “首先,没有你的支持,地基下的**怎能埋得进去?”

    “他们是夜里偷偷做的,本将怎会知道?”

    “哈哈哈,夜里?最后的几日,可是在白天!”

    “这……这最多说明我玩忽职守罢了!”

    “非也,你非但没有玩忽职守,相反兢兢业业啊!”

    “萧大人,你此言何意?”

    “没有你的帮助,上千斤的佛像怎会被调包?”

    “我不知道!”

    “在你眼前做这么大的事,你却不知?实在自欺欺人!”

    “依你说,本将只需在寺中行事,何必挖地道?”

    “因为你想嫁祸本官,我说的不错吧?”

    “那我又为何要杀死你府中家丁?”

    “因为他发现工匠们运送**,所以你们杀人灭口!”

    “你确定阿言是被灭口了?”

    “不打自招?你实在太蠢了!”

    “萧俨,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多管闲事!”

    “你身为人臣,却要谋害陛下,我焉能置若罔闻!”

    “哈哈哈,既然你非要做忠臣,就莫怪本将无情了!”

    赵迥大笑数声,拔出佩刀,虎视眈眈对着两人。

    茶仪卿却笑着用扇子点指他,神情无比从容自信。

    “如果我们死了,你如何向陛下交代?”

    “就说你们私闯禁地,不幸被本将误杀了!”

    “倒算是个不错的借口,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赵迥紧握手中佩刀,有恃无恐的冷笑着。

    一直没有说话的凤九天,此刻冷冷的开了口。

    “可惜你的对手是凤九天!”

    凤九天的话很冷,他的剑光更冷。

    对于敌人,他从不留情。

    正与邪的对决,尽在刀光剑影中。

    流云剑轻灵如风,流畅似水,灿烂若星。

    这样的剑招未必完美,却绝对致命。

    赵迥手中佩刀也势沉如山,刚烈似火,耀眼若日。

    赵迥的武功绝非天下无双,却也足矣让武林震惊。

    “当!当!当!”

    金属交鸣声不断响起,清脆却刺耳。

    这样的声音,纵有暴雨雷霆,也决计无法掩盖。

    “小九,速战速决!”

    茶仪卿轻喝一声,持扇欺身而上。

    江湖中比武、决斗,自然要公平合理。

    但抓捕犯人,却绝不可拘泥于此。

    前者不过一人之荣辱,但后者关乎一国之存亡。

    赵迥被两人围斗,瞬间便落于颓势。

    但他毫不慌张,而是朝外面大喊起来。

    “来人啊!有刺客夜闯天佑寺!”

    随着他的呼喊,紧闭的殿门顷刻间便被撞开,无数持弓举枪的士兵,把门口团团围住。

    如果他们乱箭齐发,只怕再强的高手也必一命呜呼!

    “茶兄!我们要不要硬拼?”

    凤九天脸色变得凝重,手中丝毫不停。

    茶仪卿神情依旧从容,仿佛视众人为无物。

    赵迥向后猛纵数丈,嘴脚泛起冷笑。

    “哈哈哈,萧大人!末将不能不佩服你啊!”

    “佩服我什么?”

    “当然是佩服你视死如归啊!”

    “视死如归?死的人是你!”

    茶仪卿的神色无比镇定,话音无比肯定。

    他的神态绝非装出来的,而是绝对的成竹在胸。

    莫说赵迥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凤九天也困惑不已。

    再淡定的人面临生死,也总会有一丝波澜。

    能如此波澜不惊,除非他早有后招!

    “陛下驾到!”

    大内总管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随着他的声音,寺外出现了无数官兵,官兵正中,赫然是一顶九龙黄绫肩舆。

    这样的肩舆南唐只有一人能乘,一人敢乘。

    那必定就是文治武功的皇上李昪!

    “逆贼赵迥,在朕面前还敢造次?”

    李昪一声大喝,人刹那已到了赵迥身侧,这份轻功,放眼整个江湖,也绝对首屈一指。

    赵迥似乎不甘就此认输,竟用刀猛劈李昪面门。

    这一刀斩出,快如闪电,隐隐有风雷之声。

    此招无疑是赵迥的绝招,一刀之下必分胜负!

    “当!”

    赵迥的刀竟落在地上,发出悲鸣,而李昪的五指,早已紧紧扣住他的脉门。

    李昪是何时出手的,如何出手的,几乎无人看清。

    真正的高招从来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决定胜负的。

    赵迥的确是位很强的高手,强到让举国震惊,只可惜他的对手是李昪,一生未尝败绩的李昪!

    “来人啊!把逆贼给朕捆起来!”

    李昪缓缓侧过身,朝身后官兵命令道。

    数个精兵得令,连忙上前,捆住了赵迥。赵迥被缚,他手下众人慌忙弃械受缚。

    李昪怒视着这些禁军,愤怒的挥了挥手。

    “把这些叛党给朕拉下去,一律斩首!”

    众官兵闻言一愣,变得有些迟疑。

    茶仪卿见状忙上前几步,跪在了李昪面前。

    “义父,请您念及往日功劳,饶恕他们吧!”

    “卿儿,他们要杀你,你却让朕饶了他们?”

    “没错,还请您下旨!”

    “可他们却想让朕死无葬身之地!”

    “义父,主谋是赵迥,与他人无关。”

    “这……也罢!一人杖打五十,永不录用!”

    茶仪卿正想再劝,但李昪的脸色无比坚决,他只得闭上嘴,却在心中默默替他们叹息。

    “卿儿,赵迥就押在你大理寺吧!”

    李昪说着轻轻咳嗽起来,神情有些疲惫。

    茶仪卿略一思忖,随即坚定的开了口。

    “义父,赵迥决不能押在大理寺。”

    “为何?”

    茶仪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义父,您今日为何会来此地?”

    “你写信求救,朕焉能不来?”

    “大理寺又是归谁统辖?”

    “当然是你。”

    “一切都是儿臣所为,恐遭人非议!”

    “嗯,你所言有理,那就押在天牢吧。”

    李昪已有些不耐烦,转身径直上了肩舆,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茶仪卿朝皇宫方向,连拜了三拜。

    随后他缓缓直起身,看向凤九天。

    凤九天此刻有些愣神,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九,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自己和叔父的差距。”

    “地位差距?”

    “不,武功差距!”

    “义父的武艺出神入化,却也并非遥不可及。”

    “没错,我早晚有一日会比他更强!”

    “这些事回府再想,我们还有正事。”

    “我明白,恐怕路上会不太平。”

    两人四目相对,万千心意尽付不言中。

    茶仪卿也是人,是人就难免犯错。

    他本以为路上会有人截杀,必定会有一番大战。

    但直到把赵迥押入天牢,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两人办完差事,回到府中,天际又已泛白。

    这夜他们只做了一件事,却具有非凡的意义。

    或许逆鳞的秘密、云松青之死,都将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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