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消声匿影踪-《浮云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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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裁缝王此刻眉头皱得很紧,对茶仪卿的话恍若未闻。

    “我以为裁缝王多厉害,不过浪得虚名而已。”

    凤九天再也忍不住了,极是不耐烦的脱口说道。

    裁缝王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愉快的大笑。

    “哈哈哈,老朽一世自负,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浪得虚名了。”

    “叔父,您可是裁缝王,难道连您也……”

    茶仪卿看向裁缝王的眼神有些失望,却还是不愿放弃。

    裁缝王见状不禁又笑了,神情变得很是自信。

    “老朽虽不能立刻断定,但何时说不能断定了?”

    “您的意思就是能认出来了?”

    “年岁大了,光线又昏暗,恐难辨别,但明早一定可以!”

    裁缝王的语气极是肯定,让人不容有一丝质疑。

    “那我们先告辞了,明早再见。”

    “好,老朽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夕舍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当晚,三人相对而坐,一夜未眠。

    直到天微微发亮,凤九天才坐着睡着了。

    茉莉看着茶仪卿,温柔的开了口。

    “萧郎,我们什么时候去找裁缝王?”

    “嗯……还是等小九醒了,再去不迟。”

    “好吧,那我先去弄些早饭来。”

    茉莉说着站起了身,缓步出了房间。

    良久,凤九天才醒了过来。

    他看向茶仪卿,有些不解的问道。

    “茶兄,你一夜未眠还撑得住?”

    “还好,昨夜想了很多,一直无法入睡。”

    “想了很多?都想到什么了?”

    “首先,跟踪我们的人,一定不是刺史府的人。”

    “何以见得?”

    “有三点证据,三点铁证。”

    “都是什么?”

    “第一,刺史不会傻到在自己境内犯案。”

    “没错,他境内出了大案,他定难辞其咎。”

    “第二,若真是他所为,他绝不会跟踪我们。”

    “嗯,不会有人作案后,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的。”

    “第三,他没有作案动机。”

    “没有动机?金佛价值连城,他怎会不动心?”

    “因为他是刺史,若想要钱,只需搜刮民脂民膏即可。”

    “有道理。他若只为钱财,的确不必如此冒险。”

    “所以,跟踪我们的,绝不是刺史府的人。”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凤九天正要再问下去,见茉莉端着木盘回来了。

    “凤少侠,你醒了?那就一起吃点东西吧。”

    茉莉朝凤九天微微一笑,随后把木盘放在了桌子上。

    “莉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茶仪卿见茉莉回来了,有些关切的问道。

    茉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

    “啊……天太早了,伙计还都没起来,所以耽搁了。”

    茶仪卿闻言看了看天色,缓缓的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草草的用过早饭,再次翻窗出了客栈。

    清晨的古城人很少,少得寥寥无几。

    空荡荡的街路,被化不开的大雾笼罩着。

    白茫茫的迷雾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半空中却突然出现无数亮光,比闪电还亮的光。

    这些亮光分别袭向三个人,三个飘逸不凡的人。

    这三人却像是瞎子一般,对面前万千寒芒浑然未觉。

    就在寒芒袭到他们身前的刹那,白衣人终于出了剑。

    随着宝剑出鞘的还有一声龙吟,其音直震九霄!

    “当!当!当!”

    他的剑迅捷而冷酷,分袭向漫天寒芒,。

    流云剑与寒芒相撞,无数暗器纷纷坠下。

    “无耻之辈,有胆就出来一决胜负!”

    白衣人的声音很冷,冷得就宛如三九天的寒冰。

    他语气间充斥的杀意随时都可能爆发,他身后的两人,同样眼角也泛起了杀机。

    “哈哈哈,既不怕死,我们就奉陪到底!”

    随着几声夜枭般的狞笑,巨大的戾气顷刻弥漫于天地之间。

    人都是有脚步声的,不论武功多高都在所难免。

    但从大雾中走来的四个黑衣人,却几乎没有一点声音。他们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宛如幽灵鬼魅。

    “什么人!速速报上名号!”

    白衣人点指这四个蒙面的黑衣人,眼中怒火中烧。

    “我们是谁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

    “何事?”

    “那就是你们已经快死了,而且会死得极惨!”

    四人再次狞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弄与轻蔑。

    白衣人闻言不禁笑了,极是狂傲的大笑。

    “哈哈哈,我看要死的人是你们吧!”

    随后,他的剑寒光一闪,便化出了万道光华。

    他剑影挥出的瞬间,四个人突然都消失了。

    可下一秒,他们竟同时出现在三人身后,长剑齐齐袭向姑娘。

    持扇公子见状,忙挥动折扇上前相护。

    这次几个黑衣人没有再消失,而是与持扇公子缠斗起来。

    白衣人此时也已回身,流云剑流虹般击向四人。

    黑衣人并没有丝毫怯意,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他们的剑法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忽虚忽实。

    这样的剑法,绝不是威力最大的,却是最刁钻阴毒的。

    人多力量大,何况四人又是少有的高手呢?

    是人都会知道疲倦,也都会感到疲倦。

    良久之后,三人都已精疲力尽了。

    穿梭在他们身旁的四个“幽灵”,却犹显游刃有余。

    “幽灵们”似乎体力丝毫无损,永远也不会感到疲倦。

    “哈哈哈,你们不要再做困兽犹斗了!”

    四人一边迅捷的出剑,一边疯狂的狞笑着。

    白衣人的额角虽已见汗,却发出了一声惊天的长啸。

    随着他的啸声,手中流云剑的招数更加惊人。

    方才两人对付他便绰绰有余,现在却显得极是吃力。

    所以他们放弃和白衣人缠斗,全都围攻向那个姑娘。

    三人中姑娘的武功最弱,刹那间便已险象环生。

    持扇公子与白衣人只得纷纷出手相护,局势片刻陷入被动。

    “咳!咳!咳!”

    持扇公子突然猛咳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白衣人不禁分了神,极是关心的看向他。

    “茶兄,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小九,你不用管我,快护住莉儿!”

    持扇公子极是关切的说着,手中招数却已散乱。

    白衣人正要再说什么,那姑娘已被逼得步步紧退。

    姑娘手中持伞还在不断抵抗,但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突然,一把长剑挑飞了她手中的纸伞。

    与此同时,左侧的另一把长剑,已点向她的胸口。

    纵然那姑娘再淡定,此时此刻也已慌了手脚。

    这种局势虽算不上绝杀,却也避无可避。

    她知道再做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只能选择闭目等死。

    “莉儿小心!”

    持扇公子大叫一声,飞身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白衣人见状已近癫狂,手中流云剑更快、更猛、更狠。

    人不到最危难的关头,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强。

    方才四人与三人交手尚且轻松,此刻与他一人缠斗方显不敌。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呼哨,惊破战局的呼哨。

    四个黑衣人闻声迅速撤离,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从未有人出现过,一切不过是场幻觉。

    白衣人想追赶,怎奈见持扇公子受伤,只得作罢。

    他回过身,见姑娘已把持扇公子抱在腿上,不断的哭泣着。

    “萧郎,你真是太傻了,我根本不值得你……”

    持扇公子朝姑娘吃力的笑了笑,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情之所致,生死可轻,为了你我纵死无悔。”

    他的神情虽装得很从容,声音却显得极是虚弱。

    白衣人见持扇公子胸口不断渗着血,很是急切的开了口。

    “茶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九,我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白衣人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还在哭泣的姑娘。

    “你是当世神医,为何还不出手医治茶兄?”

    姑娘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忙从怀中取出了一瓶丹药,随后倒出了两粒药丸,给持扇公子服了下去。

    持扇公子服下药后,有了一些精神,看向白衣人。

    “小九,你认识这些人的招数吗?”

    持扇公子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认识!似乎不属于任何门派!”

    “萧郎,他们的招数我也从未见过。”

    持扇公子无奈的看向白衣人,虚弱的开口说道。

    “小九,裁缝王怕是凶多吉少,还要麻烦你……”

    “茶兄和我客气什么?我这就去找裁缝王!”

    他说着转身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雾中……

    裁缝王家本就很乱,此刻更加凌乱不堪。

    因为屋中满是鲜血,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裁缝王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呼吸。

    而他尸体边,竟然放着一朵妖艳至极的泣血梅。

    在凤九天记忆中,此花只有昆仑山舅父的花圃里才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九天的内心几近崩溃!

    他跟随和凝与茶仪卿数月,深知勘察现场的重要。

    他不断的在屋内搜寻着可能发现的蛛丝马迹,又检查了尸体的伤口及所有物品,可依然是一无所获,他不禁有些失去了耐心。

    他本想一走了之,可又不甘就此放弃。

    功夫不负苦心人,凤九天终于有所发现。

    他从裁缝王紧握的右手中,发现了一张纸条。

    这是张已经发皱的纸条,沾满血污的纸条。

    纸条上没有长篇大论,只有简单的八个小字。

    “山行,二十;江雪,十六。”

    这几个字看似毫无关系,凤九天根本不知所云,但他相信裁缝王临死前还紧握着这张纸条,其中必有深意。

    他只得带着纸条、红花,与满腹的疑惑,回到了客栈。

    茶仪卿是个饱学之士,更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无论凤九天有大多的疑惑,他都从不会令其失望。

    此刻茶仪卿正静静的倚在床边,仔细查看纸条。

    凤九天与茉莉则静立在旁,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知过了多久,茶仪卿终于缓缓的开了口。

    “小九,这朵红花我不认识,但纸条之意我已明了。”

    “茶兄,你真的明白了其中深意?”

    “是的,我已经彻底明白了。”

    “萧郎,那你快说说,纸条到底什么意思?”

    “《山行》和《江雪》是两首诗。”

    “《山行》第二十字,和《江雪》第十六字,就是谜底?”

    凤九天不禁大喜,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是的……咳咳咳……”

    茶仪卿虚弱的点点头,随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茉莉轻叹口气,看向凤九天缓缓开了口。

    “凤少侠,你会背《山行》和《江雪》吗?”

    “当然会!”

    “那你应该也想到谜底了吧?”

    “没错,我已经想到了。第二十字是林,第十六字是独。”

    凤九天此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林金生的面庞。

    “裁缝王是在暗示我们,此布料乃林金生独有。”

    凤九天看向茶仪卿,斩钉截铁的说道。

    茶仪卿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小九,看来你是对的,此案的确和林金生有关。”

    “茶兄,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让那奸贼血债血偿!”

    茶仪卿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此时三人都略显激动,好像夜晚迷路的人见到了一丝曙光。

    无论前方多么崎岖坎坷,他们都要向着光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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