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有劳王爷了。庆荣,跟着姑娘去,好好给她瞧瞧,哪儿伤着没。”老夫人越交代越伤心,一扬拐杖就要去打随安侯:“你这个逆子,家法呢,去拿来!” “老夫人息怒,气坏了身子怎么好啊。”锦毓姑姑原本不放心寒未辞送江长兮回去,想跟着去的,可看老夫人气成这样,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了,锦毓姑姑可不敢离开她半步,只好劝着。 祠堂里乱糟糟的动静大,早就传遍满府,江吴氏紧赶着前去劝老夫人,下人们低头垂耳,小心翼翼,不敢往祠堂那边多打听。 江长兮被送回了倚芳阁,秀檀听庆荣说完前因后果,气得半死,“一夜夫妻百日恩,他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姑娘还是他的亲骨血啊,这让姑娘以后还怎么在侯府里活?” “你小声点。”庆荣也气得不轻,都想去帮江长兮收拾行李走人了,可理智暂时压制住了她的行动:“姑娘已经够伤心了,你这么嚷嚷,姑娘听见了要更伤心的。” 秀檀偷偷往屋里瞧,姑娘抱着夫人的牌位坐在软榻上,神色悲戚恍惚,南襄王正低声与她说什么,姑娘应该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江长兮的确一句都没听进去,她抱着牌位悄悄流着泪,泪流没了,干在脸上僵僵的难受。可她心里更难受,酸胀疼涩什么感受都有,她想放声大哭,可眼泪都流干了,还能怎么哭。 这不是寒未辞第一次看女人哭,真哭,假哭,悲伤的哭,高兴的哭,可怜的哭,可恨的哭,形形色色,看得多了,心就麻木了,哭惊不起他心里丝毫波澜。 可这一次不一样,他看着江长兮,这种无言的悲戚,这种无声的痛彻心扉让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的阿娘抱着他,鲜血止也止不住的样子。 寒未辞有些慌了神,他微微弯腰,张开双臂虚环着她,手碰她的肩头,又不敢碰:“你,你别难过了。” 小心翼翼的安慰轻轻响在她耳边,江长兮以为她不会哭了,可眼睛胀得厉害,眼眶微热,眼前朦胧一瞬又清明,清清晰晰他的脸。 泪珠子从眼眶里跌出来,顺着脸颊滑下,寒未辞就像只容易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翻了袖子里的帕子出来给她擦,语气佯装的不佳:“怎么还越说越哭了。” 江长兮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委屈,突然有很多话想说。理智告诉她不能跟寒未辞说,可她张了张口,还是说了:“阿娘说,父亲是爱我的。” 寒未辞手顿了顿,直觉告诉他,江长兮说的娘亲是她怀里抱着的这位,她的亲生母亲,江梁氏。 江长兮说的的确是江梁氏,她至今都记得娘亲的病榻前,娘亲跟她说这番话的神情,奄奄一息的灰败里只有在提及父亲时才有点点光亮。 江长兮看着娘亲温柔的笑,她也笑,嘲讽又可笑的色彩,声音又轻又远:“可父亲更爱母亲,更爱哥哥。就像人的十指有长有短一样,要允许父亲的爱分割得有大有小。爱是父亲的,他有权利将大的那份爱给母亲,给哥哥,有权利只将小的那份爱留给我。不能怨,不能怪,因为我也不是把最大的那份爱给了父亲,我最爱的是阿娘。”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湿了眼眶,她看着寒未辞,寒未辞模模糊糊地站在她面前,抿紧唇听她状似自言自语:“阿娘骗我,父亲不爱我。他不爱阿娘,他也不爱我,他的爱没有分割,完完整整给了母亲和哥哥,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江长兮在他面前哭,呜咽的自言自语就像困兽临死前的悲鸣,比无声的眼泪更能戳他的心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