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年节尤显凄清。 “这年景,谁家宽裕呢?” 旁边一个裹着破旧棉袄的村民叹了口气接话道,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虑。 “大队分的那点粮食,能捱到明年麦收就是老天爷开眼,搞不好开春了还得去挖野菜。”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心里最记挂的便是一家老小的温饱。 “开春以后好歹还有些野食儿能寻摸寻摸,就怕家里娃多,连开春这段青黄不接的日子都熬不过去。” 另一人低声补充道。 地域不同,环境自然也不同。 许多地方春节一过,便渐渐有了春意。 但他们这地界,得等到农历二三月份,冰雪彻底消融,土地解冻,才能真正感受到春暖花开。 年关将至,人们都刻意沉浸在节日的些许喜庆里,努力将那份对未来的深层忧虑压在心底。 土地承包到户的政策头一年施行,大伙儿心里其实都没底。 种地终究是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万一明年年景不好,闹了灾,拿什么去交公粮? 又拿什么来保证一家老小能不饿肚子? 这些念头,大家此刻都不愿去深想,越想便越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压抑得喘不过气。 陈冬河把鱼都简单的拾掇出来后,剩下的活儿便不用他再插手。 村里几位热心肠的大婶早已主动上前,挽起袖子开始张罗着收拾鱼,准备熬汤。 她们手脚麻利,一边干活一边拉着家常,还能让自家眼巴巴盼着的孩子在一旁等着喝口热汤,心里已是觉得十分满足。 嘴里不住地夸赞老陈家仁义、厚道。 一口巨大的铁锅支在临时垒砌的灶上,底下柴火噼啪作响,燃烧得正旺。 锅内的鱼汤逐渐翻滚起来,奶白色的汤汁不断涌动着,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鲜香。 混合着姜片,葱丝已经蒜瓣的辛辣气息,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人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孩子们早已围在锅台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上下翻滚的鱼肉,小脸上写满了渴望。 时不时地吸着鼻子,咽着唾沫。 第(3/3)页